丁冬华

最近我系统地读完了文友鲁子渝先生的长篇小说《给天使买房》。我特别喜欢读他的这部作品。

因为他的这部作品画面感很强——根据他叙述的内容，我很快就能够想象出一幅生动活泼的画面来。著名作家严歌苓在她的演讲中曾多次告诉我们，每位小说家在写小说的时候在脑子里一定要呈现出生动的画面来，再根据脑子里的画面合理地想象往后的情节……我想鲁子渝先生在创作这部小说时一定熟练地运用了这一法宝，否则，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

他的这部长篇小说叙述的脉络非常清晰，而且叙事性很强，作品里面蕴含的信息量也比较大。他写得非常贴近现实生活，读起来显得很真实。这篇作品通过人物的语言、行动描写淋漓尽致地塑造了华新佗、孔雀、凤凰、曹守操……等主要人物丰满的形象。这篇作品的语言活泼、流畅、明快、新潮、生动，读起来让人有快乐之感。作品里面多处的细节描写给读着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部作品还揭露了社会的高房价、环境污染、扭曲的婚姻观、老板压榨农民工……等一系列的丑恶现象。

著名作家刘邦庆告诉我们，好的小说就是靠有用的细节来取胜的。下面就作品里的一些突出的细节描写谈谈我个人的看法：

第41页的中间些，有一段细节描写很吸引读着的眼球：没多久，刺耳的警笛声压住了沸腾的人声。三辆警车开进万人空巷的华堂大学，然后在体育馆大楼前激起一阵人浪，如潮水的人群立即分开一条道路。当警车驶进，人浪又开始回流，刚才分开的一条道路又填满了人，三辆警车瞬间消失在人海里。

这段细节描写很有“动感”。著名作家刘邦庆在小说的《细节之美》里面说：细节描写要做到四化——心灵化、动态化、微妙化、最优化。以上这段细节描写已经达到了动态化的程度。很好。所谓动态化，就是动起来了，如闻其声，足见其人，把一个生动的画面刻入到了读着的心灵深处。华堂大学的学生们在那种强烈好奇心的驱动下，活泼而无序地聚集在一起来回走动地看着热闹，就像一股潮水在涌动的画面。有“动感”的文字读起来让读着身心愉悦，胸怀宽广。其实，要写出这种感觉来是很不容易的。第一要细心观察，第二要展开合理的想象。可见鲁子渝先生在这两个方面都做得比较好。不然达到不了这样的效果。

第52页有这样一段细节描写：……墨镜女人突然呼吸急促，头上的细汗变成了汗珠挂满了脸颊。她努力转动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辅路。小华，我的胃病犯了。你不要管我，快去救那位女孩！梅姐开不动车了。墨镜女人摘掉墨镜，一张标致又有点知性的脸全部露了出来，她张大嘴大喘着气，浑身在不停地颤抖。这一路上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不停地出虚汗，白色的上衣都汗湿了。梅姐看到华新佗打开车门快步绕过车头。她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手指轻摆几下向华新佗告别。华新佗来到驾座门边猛地拉开车门：梅姐，你这是胃痉挛……不行，我不能不管你……

以上这个细节描写很有特色。作者把人物的状态、语言、动作、外貌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进行描写。这就是小说的血肉，调动了读着的视觉、听觉……等多种感官的积极性，一幅生动的画面展现在眼前。它淋漓尽致地彰显了一个风韵犹存还有几分姿色的梅姐胃病复发时的病态模样，同时也烘托出主要人物华新佗的性格特点——外表帅气、内心阳光、侠义心肠。精通武艺和经络。快乐是人生最美的彩虹，如果能够以帮助别人为快乐，就是在以身示范地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作品的主人公华新佗就是这样的人。他助人是从日常小事做起的，不因善小而不为。在炎热的夏天里他会给别人一块冰；在寒冷的冬天里他能给别人一把火；在干涸的沙漠里他能给别人一口水。著名导师王宏甲告诉我们——文学是心灵的果实。一部文学作品可以很大程度上折射出作者灵魂深处的东西。由此可见，作者鲁子渝先生灵魂深处储藏的都是正能量的东西。

第71页还有这样一段细节描写：……华新佗专注地看着她的一颦一蹙，心里不时荡起阵阵涟漪。突然间华新佗发现女子对面坐着一个穿黑衣的矮胖子。黑衣胖子的眼睛死死盯着红蜻蜓发卡女子的举动，像一头黑豹在丛林中发现了一只羚羊。更没有想到的是，矮胖子趁对面女子不注意，悄悄伸手把女子手袋里的手机拿出，然后迅速地放在自己的裤兜里。得手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脸看窗外的夜景。黑衣胖子的举动，许多站着的乘客都看到了，但他们怕招惹是非把脸都转向一边……在潘德向他摇头之际，华新佗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轻轻拍了一下面前女子的肩膀：你好，你的手机是不是丢了？红蜻蜓发卡女子惊慌地放下杂志，开始翻看腿上的包：天呀，我的手机不见了，怎么回事？我今天刚买的华为手机。华新佗笑着对黑衣胖子说：师傅，你好！刚才我看到你在地上捡到一个手机，会不会是这个女孩子的呀……

这段细节描写很走心，达到了微妙化的程度。所谓微妙化，就是指的话你不能完全说完，要说三分留三分。留给读着一定的想象空间。这段细节描写，有很多地方话说出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出来。尤其是这段细节描写的后半部分，给读着的想象空间很大，耐人寻味，引人入胜。这段细节描写，把一个内心阳光、机智聪慧、乐于助人的华新佗的形象活脱脱地呈现出来了。让作品里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更加丰满。要做到这一点很难，要用心细细地去体会。作者鲁子渝先生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为我们树立了很好的榜样。

第99页有一段细节描写更是收到了奇异的效果：……没想到这个老杨是个烈性子，后来身上绑着炸药闯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从面包服中掏出引线，两眼圆睁，一腔怒火从两眼射出仿佛要把整个办公室都烧成灰烬。当时曹守操正坐在办公室和黄石聊天，曹守操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早被吓得面如死灰，呆呆地坐着。黄石看到如猎豹一样的老杨也吓得头上虚汗直冒，头脑一片空白，当听到老杨一声大喝：不给工钱一起去西天！黄石才恢复了意识，他抖着双腿慢慢站起来，故作镇静地摸了一下八字胡子说：老杨，你可不能胡来！不是为了要工钱吗？你要引燃炸药，一分钱也拿不到。还有啦，我今天正打算找你来，我和业主谈妥当了，业主没有因为误了工期而罚款，你们北漂的也不容易，我准备补给你3000元工钱。黄石抖动着手拿着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老杨拿去吧，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杨一只手仍然拿着打火机，走到桌前数出3000元，把多余的钱一推：我拿走自己该得到的报酬，记住不要把我们农民工惹急了！老杨把钱揣在兜里，甩门而去。看到老杨离开，黄石从桌上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汗，把纸巾扔进纸篓，用手摸着嘴上的八字胡：他妈的，这点钱，值得吗，不要命了……

这段细节描写虽然是一个插叙的内容，但是它已达到了最优化的程度。所谓细节的最优化就是把最有利的细节用在最该用的地方。换句话说就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作者通过这个细节描写，深刻地揭露了中国社会一些企业老板残酷压榨农民工的情形。细节用在这里产生了一个总爆发的效果。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细节里爆发出了农民工不接受压榨的强烈反抗精神。宁愿不要命也不愿意接受企业老板的压榨。尤其是这个细节中写“效果”的部分内容更是让读者过目不忘。特别是“抖着双腿”、“吓得面如死灰”、“吓得头上虚汗直冒”……这些词组和短语用得好。给读着留下了入木三分的印象。同时也揭示了邪恶在正义面前总是那么不堪一击。不管某些企业老板的势力有多么强大，正义总是能战胜邪恶的。同时农民工老杨的性格特征也塑造得非常丰满。他不仅具有反抗精神而且很正直，“把多余的钱一推”这一个动作正说明了这一点。农民工老杨只是受企业老板压榨的一个缩影。中国还有很多的农民工与老杨有同样的遭遇。希望中国某些企业的老板胸怀要宽广一点，人品要高尚一点，要遵照党中央和国务院的指示精神，不拖欠和克扣农民工的工资，善待农民工。良心都是肉做的，你善待了农民兄弟，农民兄弟一定会为你的企业撑起半边天。这个突出的细节描写再次证明作者鲁子渝先生灵魂深处储藏的都是正能量的理念。

作品中像这样的细节描写比比皆是。我就不一一枚举了。现阶段受疫情的影响，心神不宁，总是要到头条里捕捉疫情的信息。所以，此次就谈这点肤浅的认识，不当之处请鲁子渝先生批评指正。

(丁冬华，1958年11月出生于湖南常德。曾从事30多年的教育工作。2013年退休在家，2016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2018年、2019年先后参加中国艺术研究院旁听郝庆军导师的小说创意写作课、河南奔流文学院参加第十届作家研修班。曾有散文和短篇非虚构作品发表在省级刊物和澎湃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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